陆良华介绍说,目前地税部门在处理欠缴社保费情况时,主要做法是,
“第一由我们征管部门对当月欠缴单位发限期改正通知书,要求企业及时缴纳当月欠缴的社保。第二,企业还不缴纳的,我们移交给管理分局。管理分局进行再次催缴,督促企业缴费。没有缴纳,我们请管理部门上企业,让企业提供担保,并签还款协议。”
但陆良华也提到了实际操作中的难点。新的社保法规定,对欠缴社保费的企业,社会保险费征收机构可以向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查询其存款账户,并可以申请县级以上有关行政部门作出划拨社会保险费的决定。
“这个行政部门是哪个部门呢?它又没有明确是征收部门。”
另外,记者获悉,当天地税部门就欠缴社保费情况与人民银行交涉查询事宜时,被告知在没有得到其上级部门同意前,尚无法查询相关的账户。
“现在一个企业至少有三四个账户,多的有十几个,无法查询的话,下一步怎么进行呢?”
欠钱有理讨债心酸
对于王逸敏、高俊这些普通市民遇到的社保难题,社保部门拿出2002年、2003年的法规,认为管辖权在地税部门。而地税部门拿出的是2011年的新社保法,认为缺乏明确的执法细则。从法律角度看,行政部门也许都没错,执法必须有依据,否则可能引起乱作为。但对王逸敏和高俊而言,明显涉嫌违法的原企业老板,就对他没有一点约束力吗?自己作为一名公司普通员工,合法权益就只能被动地受侵犯吗?
市社保中心综合科科长黄峥对这一情况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以和单位所属的人社保机构提出来,采取先交一部分钱的办法,来办理相关的手续。”
但黄峥也明确,这部分费用必须由单位出面缴纳,即使王逸敏和高俊为了尽快能续保,从而愿意自己来承担本该由企业承担的费用,但目前法律不支持个人缴纳社保费的做法。
而记者与艳杰公司负责人费黎杰电话联系后,对方也表示,愿意为部分员工先缴纳欠缴的社保费,但在社保部门实际操作时未获许可。
“跟我们讲可以先把他们撤出去,我说那行。后来第二天到那边一看,柜面工作人员还是说不能交,还是不能转。要转就要把前面欠的钱一次性交掉。”
按照目前的标准计算,王逸敏每个月的社保费大概在900元左右,欠费10个月的总费用将近万元。而据王逸敏和高俊介绍,被拖欠社保费的艳杰员工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更为蹊跷的是,他们的社保关系挂在艳杰公司的名下,而工作却在另一家名为江苏而今的公司。两家公司的负责人都是费黎杰。
“艳杰公司几乎有一段时间没有业务往来了,也没有资金的进出。”
高俊认为,社保关系和工作岗位被分别安排在两家公司,一旦发生社保欠费,即使从法律角度追究企业责任,也会导致没有可执行资产的情况。
艳杰公司负责人费黎杰承认艳杰账上几乎没有前,但他将欠费原因归咎于经济不景气。
“我现在就是老牛拖稻草,反正越拖越重,有的话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啊。作为我也理解他们的。家里库存也压得太多了,都是原来老外要的单子,现在全部毁单了,老外只要走一批单子,我就把这个钱付掉了。”
但在提到艳杰公司近期能否解决这一问题时,费黎杰表示可能性不大。不过,在电话中,费黎杰多次流露出希望王、商二人多找找相关政府部门的想法,从而能将二人的社保关系从公司整体中脱离,单独解决欠费的问题。
“当时的话,如果钟楼社保局能够转到这边来的话,这个事情早就解决了。但是他就说他有名额,不给我们转,我也没办法。”
但王逸敏在给记者的短信中,表示坚决不认可费黎杰的说法,她甚至提到费近期买奔驰车的事情,以此说明费并不缺钱。
“关于费黎杰说效益不好一词,我觉得完全是推脱耍赖。有钱买车,难道就没钱支付社保费用?开公司用人,这些是最起码的用人成本,怎么能用效益不好就一句话带过现在因为他那边给我和高俊带来的诸多不便?”
常州地税局相关人士认可一些企业“由于经营困难,不可避免出现欠费状况”的说法。同时表示,从数字上看,常州社保费征缴情况仍比上年度增加36%,达到99.3%的征缴率。
但这位负责人也承认,即使是0.7%的欠缴率,涉及的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起码有七八千万元。如果对这一问题的监管持续乏力,不仅会让目前的受害人遭受更大损失,而且可能使更多的职工成为受害者,造成更严重的社会影响。
“这就是一个地雷啊!”
“单位欠缴社保费时,我们税务部门可以提请人民法院采取强制措施。但从法律上,没有明确细则,如何来进行操作,包括操作时的文书、程序,这一块有欠缺。”
而在常州地税局,负责相关事务的陆良华副处长告诉记者,新的社保法从2011年7月1日起施行,但对一些具体情况还没有出台详细的实施细则,包括对用人单位欠缴社保费后如何处理的明确规定。
为了证明这一说法的有理有据,社保部门向记者提供了两份材料,分别是2002年12月31日下发的《省政府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明确由地税部门征收社会保险费的通知》,以及2004年2月1日起施行的《江苏省社会保险费征缴条例》,其中提到,地税部门行使社会保险费的征收、检查、行政处罚以及清理欠费等职权,县级以上地税机关负责本行政区域内社会保险费的征收工作。
保险,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记者向艳杰公司所在地的社保部门咨询这一情况,得到的答复与高俊和王逸敏陈述完全一致:无法申请劳动仲裁。理由是,欠缴社保费应由地税部门负责。
“我真不知道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还能有什么办法。”
在与艳杰公司交涉近半年后,王逸敏终于不再有“两个人玩牌”的耐心,她向媒体揭漏了自己的遭遇。
“就是说艳杰从我工资里扣掉的一块,本该用于我的社保费缴纳,现在也被他们挪用了。”
离职6个月后,王逸敏在新公司从事劳资工作的经历,让她对自己的遭遇有了更深的了解。她查询社保账户后发现,艳杰公司从去年11月份就开始拖欠自己的社保费,并且在从自己工资里扣除个人缴纳部分的费用后,应缴社保费的数字仍然是零。
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几个月后,今年2月,王逸敏也从艳杰离职,开始了与高俊一样的遭遇。
“跟艳杰交涉这么久了,现在的感觉就是,一直得到的就是敷衍和欺骗。”
后来,高俊又听说这个事情归地税部门管,但地税部门的回答是:没有强制执行的权力。高俊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循环怪圈,明明知道自己的合法权益遭到侵犯,却没有主张权益的渠道,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艳杰老板的“大发慈悲”。而那一头,能让高俊看到的希望依旧非常渺茫。
“他们说达不到劳动仲裁的条件,因为老板不是不参加社保,也不是拖欠工资,仅仅是拖欠社保费的话,无法申请劳动仲裁。”
在新公司始终没有社保的高俊觉得自己等不起了,开始寻求法律的支持。他向相关的社保部门进行咨询,但得到的答复更让他失望。
保险,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老板欠费政府部门竟无措
“每次交涉后得到的答复总是等一等。”
据高俊介绍,自己也算是艳杰公司的老员工了,虽然自己是在进入艳杰将近一年之后,公司才为自己缴纳了第一份社保费,但双方合作一直还算愉快。没想到这一次的社保费欠缴事件有了开头,就一直没有结尾。
但至今高俊也没有等来补上社保费的“下个月”。
“得到的答复就是,这个月没钱,下个月帮你交上。”
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高俊开始与艳杰公司进行交涉。
按照目前的社保法规,如果发生社保费欠缴的情况,员工离职后就无法在新公司办理续保手续,也无法另立新的社保账户。
“离职后发现我的社保费缴纳不正常,被艳杰公司停掉了。”
在为老东家—常州艳杰进出口公司服务五年之后,去年年底,高俊跳槽到了目前的新公司。本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离职手续,没想到从此被引入一个麻烦缠身的漩涡。
十多公里之外,另一幢高耸的写字楼里,高俊(化名)(*下文都称为高俊)也在品尝着同样的痛苦。
保险,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社保费欠了三个月之后,医保卡也停了。”
7月份,王逸敏生了一次病,拿着医保卡却没法用,最终只能自费近千元看病。
并非王逸敏的老板对她苛刻,而是她的老东家欠缴了以前的社保费,导致王逸敏在新公司始终无法续保。
“没有社保的话,就连将来养老都不知该怎么办。”
每天进出于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王逸敏没有一丝风光之感,却如踩着高处的浮云一般,浑身都是不踏实的感觉。每天正常地在公司上班、拿工资,但她的养老保险却无法正常办理。
埋在身边的社保欠费“地雷”社保“欠费”员工遭殃无处寻保护
温馨提醒:随时光飞逝,岁月变迁,文章观点,准确性、可靠性、难免有所变动,因此文章观点仅供参考!